王良,字仲子,汉东海郡兰陵县(今峄城区古邵镇)人,先后任谏议大夫、沛郡太守、太中大夫、大司徒司直(丞相助理),以清正廉洁,做官简朴闻名。他出生在一个普通的农民家庭里,依靠农耕维持生活,自幼养成了勤劳俭朴的习惯。
王良少年时刻苦好学,攻读经书,特别对儒学经典之一《尚书》下了一番苦工。他专心从事历史著作的研究,提高自己的学识水平。青年时代的王良,就成了一位造诣很深的学者。
西汉末年,王莽篡位建立新朝,在全国引起了一场动乱,到处战火纷起,兵荒马乱,民不聊生,百姓流离失所,饱受战争之苦。王良面对这纷乱的局势,摇首叹息,痛恨不已,便在乡间以养病为名隐居下来。后来,时局逐渐平定,他就在乡里办起了一所私塾,教授学生。由于他的学识渊博,教学有方,一时名声大振,远近学生闻名而至,前后达千人之多。
公元25年,刘秀建立了东汉王朝,史称光武帝,建都洛阳,年号建武。当时,大局方定,百废待兴。在这种情况下,朝廷在用人制度方面做出这样一条规定:大臣们有权根据情况招聘各地贤良学者、有志之士作为自己的属员,量才使用,授予一定的职衔,尔后再报请皇帝批准认可。这种选用人才的方法叫做“公府辟士”(汉代朝廷招聘为征,三公以下召布衣入仕为辟)。当时,在朝廷里任大司马(皇帝的重臣,列为三公之一)的吴汉,早已闻听王良的名声,就派人下书,招聘王良进京任职,但王良无心做官从政,便婉言谢绝。后来,吴汉又连续数次诚恳相请,均被王良婉拒。建武三年(27),王良被朝廷拜为谏议大夫,俸禄八百石。
王良为人光明磊落,行为端正,有礼有节,经过一段时间的考察,显示了他的品德和才能。他曾出任沛郡太守,回京后又征拜为“太中大夫”一职,参与朝廷议论政事,俸禄增至千石。建武六年(30),又升迁为“大司徒司直”(即丞相助理),辅佐大司徒处理朝廷官吏监察方面的事务。
王良入京为官多年,已经身居高位,年俸已达千石(十斗为一石)。但他仍克己恭俭,谨言慎行,纯正清廉。当时,京城里有高官厚禄的人,住着华丽的府第,妻妾成群,奴婢众多,车马出行,前呼后拥,吃山珍海味,饮琼浆玉液,穿绫罗绸缎,过着穷奢极侈的生活。而王良却与他们大不相同,他住在简陋的官舍里,用的是简单粗糙的桌椅家具,生活器皿都是普通陶器。床上的铺盖,身上的穿着都是夫人亲手织出的粗布。既无府第,又无姬妾奴婢,结发妻子也未接进京城寓所,仍留在原籍东海郡兰陵老家,过着自耕自种、自食其力的农家生活。
王良在京城里有位同僚,名叫鲍恢,担任司徒史(丞相手下的办事官员)之职。一次,他奉命出差,前往东海郡,途中要经过兰陵县,鲍恢特意到王良家里看看。鲍恢来到王良的乡里,牵马进村,问明了住处,来到一家农舍前,只见几间普通的茅草房屋,篱笆院墙,木栏栅门,门前绿树成荫,院里柴成垛,水满缸,鸡鸭啄食,完全是一番勤劳农家的景象。鲍恢向屋旁一条田间小路望去,只见一个妇人,身穿粗布衣裙,左手提着一把柴刀,右手曳着一捆柴禾,向房前走来。鲍恢施礼问道:“此处可是王良大夫的府第?夫人何在?”妇人放下东西,拍拍身上的尘土,施礼回答:“妾身便是,快请屋里坐。”鲍恢跟随王夫人进屋,宾主落坐。鲍恢遂向室内打量,东窗下安放一架织布木机,西墙根前放置木床,床上粗布铺盖,不见细软衣物;简单的桌凳,陶制的生活器皿。室内虽无讲究的陈设,倒也整洁利落。显然,王夫人是一位勤劳贤良的妻子。鲍恢心中感叹,不禁肃然起敬,便说:“我是京城里的司徒史,姓鲍名恢,和王良大夫同僚。今因公出差东海,路过贵府,特来拜望夫人,不知可有家书捎带?”王夫人满面笑容回答说:“有劳大人登门相问,非常感谢,烦请转达口信,家中平安无事也就是了。”寒喧已毕,鲍恢起身告辞,牵马出村,几次回首凝视着这座茅草房和站在门前相送的王夫人,嘴里喃喃细语:“王良大人,对您的品德我是口服心服了。”鲍恢回到京城,将所见情况告诉同僚,众人皆深深赞赏王良的贤德。后来,王良因厌倦官场生活,称病归乡。朝廷多次召入京为官,均被他以患病为由谢绝,建武二十年(44),刘秀巡至兰陵,闻王良病势沉重,特派使者至家中抚问。
王良的一生,不论其功勋大小,建树高低,始终为官清廉,克勤克俭。虽身居高位,食俸千石,但妻子不入官府,居家布衣素食。这种精神确实难能可贵,令人深省。
清代乾隆年间,峄县知县张玉树,熟读史书,详察列传,为王良的事迹所感动,遂于乾隆四十四年(1779)在其故里古邵村立“汉太中大夫王良故里”石碑,以资后人怀念。
(摘自《枣庄古代清官廉吏史话》)